第十一章·塵緣舊夢驚天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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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影搖擺。
一個靈秀的身影撐著一把傘，在霏微的煙雨中站在滿池的水澤邊。鵝黃的裙擺曳地，輕紗在風裏飄動著，她的身影溫柔了整個世界。
他想要呼喚她的名字，可是畫面卻倏地一轉。
“姜公子——！！”
她的臉上寫著懼意，仿佛要抓住最後一抹希望一般向他伸出手來……
“雨柔！！”
雲凡奮力地伸出手去，卻什麽都沒有握到。
眼前的幻象迅速地褪去，雲凡這才發現自己正置身一個整潔樸素的房間內。
桌上精巧的香爐正冒著若有若無的青煙，墻上掛著一副水墨畫、一柄木劍，顯得很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。
他想起來了。
那個時候的情景……
——頭頂的日光悄然消失了，那團濃墨似的烏雲幻化出一個人形。那個人穿著一襲黑色的裘衣，，嘴角牽起的那一絲冷笑讓人不寒而栗。
——單憑用空手對白刃，那個人便輕易地戰勝了他。
——不躲也不閃，只是冷笑著，然後伸出手……
——劍身寸寸折斷。
——漫天的水花……淹沒了他的視線，蔓延在他的世界裏，直到吞沒了一切。到最後，還是沒能保護好雨柔……
“可惡……”雲凡咬緊了牙，猛地坐了起來，卻不想牽動了傷口，不由得一陣倒吸涼氣。
“現在打架的話就等於找死。”一個頭發灰白，背負長劍，腰間掛著酒葫蘆，看起來有些邋遢的道士跨步進來。
與他同行的還有兩個人，一個是面容清秀的男子，手裏握著一卷書，長眉挑起，狹長的丹鳳眼讓他頗有幾分狡狐的氣息。另一個看起來還是個小姑娘，眼睛大大的，個子矮小，倒是一頭長長的銀發，光潔的額頭上有著百草刻印，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雅。
沒等雲凡開口詢問，背負長劍的道士喝了口酒率先開口了：“小子，你終於醒了啊。”
“這裏是……？”雲凡問道，這位道士的語氣很是溫和，雲凡可以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。
“這裏是蜀山，少俠可放心在此養傷。”一旁的男子說道，對雲凡微微而笑。
蜀山？
那個人人向往的修仙之地？
雲凡疑惑地把視線投向了半開的窗子，澄碧的天空好像前所未有地接近，片片的白雲游走在天空的幕布上，陽光也比平時要更加地耀眼。
不遠處更有一處山峰浮在半空，依稀可見有數個弟子正在一個平臺上面練劍，空中時不時有人禦劍而過。
早聽得民間有關於蜀山的傳聞，什麽浮於空中，其下弟子可在空中禦劍而飛，不論多遠，片刻便能到了。
蜀山到青荷鎮千裏迢迢，無論救自己來的是誰，功力顯然不低。
“唐姑娘……”雲凡記起雨柔曾經說過，蜀山七聖之一草谷是她的師父。
“雨柔師侄的事……我們已經知道了，我們正是來同你商談雨柔師侄的事情。”面容清秀的男子開口道，“還未向少俠介紹，我叫玉書，這位是一貧，也就是救你的人。這位是草谷，雨柔的師父。”
“哦，我叫姜雲凡。咦，等等！你就是……雨柔的師父？！”
雲凡大驚，不太相信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姑娘……看上去似乎才十歲出頭，這……
察覺到草谷的面色微微一變，玉書微微一笑，走上前向雲凡低語道，“草谷師姐年輕時為了救人，煉藥時出了差錯，所以容貌一直沒有變過……她平日裏最討厭別人把她當孩子了，你可要註意。”
“哦，是是！”雲凡趕緊應道，擺出了恭敬的神色，“你們……該不會就是那個什麽蜀山七聖吧？”
“正是……”玉書打量著雲凡，許是看出了他的心焦吧，微笑道，“姜少俠放心，據我們所知，雨柔師侄現下還不會受到什麽傷害。只是……請問姜少俠和她是什麽關系？”
“沒事就好……”驚訝之餘，雲凡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，“關系……唔，我……我和唐姑娘她……”
他想了又想，才點頭道：“嗯，是好朋友。”
玉書看著雲凡的神色，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。
“小子，你願意冒著危險去救她麽？”喝著酒一直沒說話的一貧突然插話道。
“當然！”話音剛落，雲凡就毫不猶豫地接了上去。
“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……”一貧笑著，摸了摸胡子，“你怎麽不問為何我們不去救？又怎麽知道我們讓你去的不是一條不歸路？”
“這……”情急之下，雲凡確實沒有想那麽多，倒是呆了呆。
“既然姜少俠同意，那這其中的隱情就必須要說明白。”玉書道，對視之間，雲凡發現這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來。
塵封的往事，隨著男子的敘述在眼前逐一展開……
二十年前。
作為跨越兩界的唯一通道，神魔之井在當時由於封印減弱，多處出現了可以來往人魔兩界的裂隙。
那是一個頗為動蕩的時代，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，人魔交惡越發頻繁。孰是孰非也再難追根溯源。
當時以被諸多武林正派稱為魔教的凈天教與魔界的散魔一族為最，兩處聚集的皆有沒有屬國的魔族，其中不乏強者。
十九年前，魔道驚天一戰。
凈天教魔君被封印，散魔一族中的領軍人物魔尊無天戰死，人界亦損折了不少高手。
這個魔尊無天，便是雨柔的生父。
當年蜀山連同四大世家與無天一戰，她的母親從人界跟隨無天而去，期間誕下的女嬰便是雨柔。而她卻因不幸難產而死，臨終前將雨柔交予隨四大世家偷偷潛入魔界的故友唐海。
無天感到妻子已死，生已無所希望，便用最後一絲力氣將他的力量都給了雨柔，隨她的母親而去。
“當時，雨柔師侄才是一個嬰兒，承受不了這股力量，我們便在她身上施加了封印，一來是為她鎮壓這霸道的力量，二來是怕有人知道無天的力量落在了雨柔師侄身上會對她不利。這也就是她自小身體一直不好的原因。”
玉書說到這裏不由得頓了頓，斟酌一番才繼續說。
“可這封印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減弱，魔族的氣息開始外露。這回抓走她的，便是無天的族眾，也就是散魔一族的人。”
“我先前說雨柔姑娘現在應該沒事，一來是那些魔族應該會念在雨柔師侄是無天女兒的份上不會傷害她，二來即使要殺她取力量，也應在二十年滿之際方才是最佳的選擇。那位劫走她的人，聽你的描述，應當是散魔族的執政王百川無疑。”
玉書這一番話無疑給雲凡帶來不小的震驚。
十數年前的秘密就這樣在他眼前細細地鋪陳開來，在腦中回旋。之前唐海不允許雨柔經常出門的緣由，雲凡現在似乎能夠理解了。
“我要去救她。”
他按下了思緒，再次看向面前的三人，認真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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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影搖擺。
一個靈秀的身影撐著一把傘，在霏微的煙雨中站在滿池的水澤邊。鵝黃的裙擺曳地，輕紗在風裏飄動著，她的身影溫柔了整個世界。
他想要呼喚她的名字，可是畫面卻倏地一轉。
“姜公子——！！”
她的臉上寫著懼意，仿佛要抓住最後一抹希望一般向他伸出手來……
“雨柔！！”
雲凡奮力地伸出手去，卻什麽都沒有握到。
眼前的幻象迅速地褪去，雲凡這才發現自己正置身一個整潔樸素的房間內。
桌上精巧的香爐正冒著若有若無的青煙，墻上掛著一副水墨畫、一柄木劍，顯得很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。
他想起來了。
那個時候的情景……
——頭頂的日光悄然消失了，那團濃墨似的烏雲幻化出一個人形。那個人穿著一襲黑色的裘衣，，嘴角牽起的那一絲冷笑讓人不寒而栗。
——單憑用空手對白刃，那個人便輕易地戰勝了他。
——不躲也不閃，只是冷笑著，然後伸出手……
——劍身寸寸折斷。
——漫天的水花……淹沒了他的視線，蔓延在他的世界裏，直到吞沒了一切。到最後，還是沒能保護好雨柔……
“可惡……”雲凡咬緊了牙，猛地坐了起來，卻不想牽動了傷口，不由得一陣倒吸涼氣。
“現在打架的話就等於找死。”一個頭發灰白，背負長劍，腰間掛著酒葫蘆，看起來有些邋遢的道士跨步進來。
與他同行的還有兩個人，一個是面容清秀的男子，手裏握著一卷書，長眉挑起，狹長的丹鳳眼讓他頗有幾分狡狐的氣息。另一個看起來還是個小姑娘，眼睛大大的，個子矮小，倒是一頭長長的銀發，光潔的額頭上有著百草刻印，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雅。
沒等雲凡開口詢問，背負長劍的道士喝了口酒率先開口了：“小子，你終於醒了啊。”
“這裏是……？”雲凡問道，這位道士的語氣很是溫和，雲凡可以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。
“這裏是蜀山，少俠可放心在此養傷。”一旁的男子說道，對雲凡微微而笑。
蜀山？
那個人人向往的修仙之地？
雲凡疑惑地把視線投向了半開的窗子，澄碧的天空好像前所未有地接近，片片的白雲游走在天空的幕布上，陽光也比平時要更加地耀眼。
不遠處更有一處山峰浮在半空，依稀可見有數個弟子正在一個平臺上面練劍，空中時不時有人禦劍而過。
早聽得民間有關於蜀山的傳聞，什麽浮於空中，其下弟子可在空中禦劍而飛，不論多遠，片刻便能到了。
蜀山到青荷鎮千裏迢迢，無論救自己來的是誰，功力顯然不低。
“唐姑娘……”雲凡記起雨柔曾經說過，蜀山七聖之一草谷是她的師父。
“雨柔師侄的事……我們已經知道了，我們正是來同你商談雨柔師侄的事情。”面容清秀的男子開口道，“還未向少俠介紹，我叫玉書，這位是一貧，也就是救你的人。這位是草谷，雨柔的師父。”
“哦，我叫姜雲凡。咦，等等！你就是……雨柔的師父？！”
雲凡大驚，不太相信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姑娘……看上去似乎才十歲出頭，這……
察覺到草谷的面色微微一變，玉書微微一笑，走上前向雲凡低語道，“草谷師姐年輕時為了救人，煉藥時出了差錯，所以容貌一直沒有變過……她平日裏最討厭別人把她當孩子了，你可要註意。”
“哦，是是！”雲凡趕緊應道，擺出了恭敬的神色，“你們……該不會就是那個什麽蜀山七聖吧？”
“正是……”玉書打量著雲凡，許是看出了他的心焦吧，微笑道，“姜少俠放心，據我們所知，雨柔師侄現下還不會受到什麽傷害。只是……請問姜少俠和她是什麽關系？”
“沒事就好……”驚訝之餘，雲凡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，“關系……唔，我……我和唐姑娘她……”
他想了又想，才點頭道：“嗯，是好朋友。”
玉書看著雲凡的神色，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。
“小子，你願意冒著危險去救她麽？”喝著酒一直沒說話的一貧突然插話道。
“當然！”話音剛落，雲凡就毫不猶豫地接了上去。
“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……”一貧笑著，摸了摸胡子，“你怎麽不問為何我們不去救？又怎麽知道我們讓你去的不是一條不歸路？”
“這……”情急之下，雲凡確實沒有想那麽多，倒是呆了呆。
“既然姜少俠同意，那這其中的隱情就必須要說明白。”玉書道，對視之間，雲凡發現這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來。
塵封的往事，隨著男子的敘述在眼前逐一展開……
二十年前。
作為跨越兩界的唯一通道，神魔之井在當時由於封印減弱，多處出現了可以來往人魔兩界的裂隙。
那是一個頗為動蕩的時代，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，人魔交惡越發頻繁。孰是孰非也再難追根溯源。
當時以被諸多武林正派稱為魔教的凈天教與魔界的散魔一族為最，兩處聚集的皆有沒有屬國的魔族，其中不乏強者。
十九年前，魔道驚天一戰。
凈天教魔君被封印，散魔一族中的領軍人物魔尊無天戰死，人界亦損折了不少高手。
這個魔尊無天，便是雨柔的生父。
當年蜀山連同四大世家與無天一戰，她的母親從人界跟隨無天而去，期間誕下的女嬰便是雨柔。而她卻因不幸難產而死，臨終前將雨柔交予隨四大世家偷偷潛入魔界的故友唐海。
無天感到妻子已死，生已無所希望，便用最後一絲力氣將他的力量都給了雨柔，隨她的母親而去。
“當時，雨柔師侄才是一個嬰兒，承受不了這股力量，我們便在她身上施加了封印，一來是為她鎮壓這霸道的力量，二來是怕有人知道無天的力量落在了雨柔師侄身上會對她不利。這也就是她自小身體一直不好的原因。”
玉書說到這裏不由得頓了頓，斟酌一番才繼續說。
“可這封印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減弱，魔族的氣息開始外露。這回抓走她的，便是無天的族眾，也就是散魔一族的人。”
“我先前說雨柔姑娘現在應該沒事，一來是那些魔族應該會念在雨柔師侄是無天女兒的份上不會傷害她，二來即使要殺她取力量，也應在二十年滿之際方才是最佳的選擇。那位劫走她的人，聽你的描述，應當是散魔族的執政王百川無疑。”
玉書這一番話無疑給雲凡帶來不小的震驚。
十數年前的秘密就這樣在他眼前細細地鋪陳開來，在腦中回旋。之前唐海不允許雨柔經常出門的緣由，雲凡現在似乎能夠理解了。
“我要去救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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